人物:段業(yè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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共 5 首
張氏世守晉封,呂氏已襲偽號。前后涼何以合紀?其地同也。張氏之后稱王矣,何以仍稱公?因其忠晉之實,去其假王之虛也。張氏之忠晉者何?方晉多難,軌保河西,群盜悉平,涼州乃定。雖刺史,實州主也。懷帝遘兇,劻援獨勤。綱目予義,每為特書;寢疾遺令,惟思報國。忠哉士彥,曷忝純臣!實遵父訓(xùn),送往事,居臣道,立矣。劉弘妖術(shù),變起不虞。弟茂代攝,危而復(fù)全。九錫王封,姑為掩耳;白帢入棺,卒明本意。既挈國而授侄,仍執(zhí)手而教臣。實難為兄,茂難為弟矣。駿立而河南再得,任用文武,服屬西夷。至遺書成李,約尊晉朝,遣使上言,專請北伐。讀其“兆庶離主,漸冉經(jīng)世。先老消落,后生不識”之章,江右諸臣能不顏汗?重華嗣位,任用謝艾,連破趙師,既而欲稱涼王,遲回受詔,屢賜寵臣,頗廢政事,其志荒矣。賴聞諫即改,猶為不遠之復(fù),然卒誤倚庶祚,以啟戎心。知人則哲,信其難哉!自是祚篡,曜靈僭,用郊祀。孝友門風(fēng)、忠謹世節(jié),于斯盡矣!祚實首禍,濟以淫虐。暴尸道左,誰曰非宜?玄靚立,七年,復(fù)遭天錫之弒。重華二子,先后殞于二叔。錫之謀奪,較祚為陰;錫之荒淫,視祚非遠。攘袂須臾,輿襯相繼。歸義于秦,常侍于晉。天猶念張氏胤息,令其再睹威儀乎?錫子大豫,復(fù)俘于呂。黡以書免,盈繇黡及,信夫!后涼呂光,秦堅佐命婆樓子也。堅圖西域,命光出討。破獪胡七十萬騎,降王侯三十馀國。光預(yù)審內(nèi)難,意留龜茲,鳩磨羅什語以東歸福地,乃忽瞷姑臧,自領(lǐng)涼州。是時堅雖敗亡,尚在五將,國君蒙塵,大兵在握。使能振旅長驅(qū),抗義入援,垂、萇懾其義威,自當解散,豈不功高竇融,跡邁定遠哉!惜夫以過人之能,負夙世之望,狡圖一方。若與垂、萇相應(yīng),誅心定罪,薄乎云爾。三河自王,麟嘉紀號;天王繼僭,龍飛改元。十載戰(zhàn)爭,兵不得解。老疾涕泣,勉子輯睦。肉死未寒,變興暮夜。四子交斃于蕭墻之戟,八孫支解于郭黁之鋒。纂既弒紹奪位,超復(fù)弒纂立兄。隆席未煖,秦師合圍,素車白馬,終入長安。既為臣虜,復(fù)坐反逆。視夫張氏之優(yōu)游中朝,考終牖下者為何如?況夫世之多寡,祚之綿促,尤不啻倍蓰乎?故呂氏之虛盜天王,誠不若張氏之實守晉公也。光之才逾于軌、實、茂、駿,而忠節(jié)遠愧。纂、隆之虐,埒于祚、錫,而亂逆俱同。纂、隆,不足誅也。余竊悲夫張氏數(shù)世之貞,莫挽一旦之逆。忠孝之風(fēng),一變而亂。亂臣賊子,出自臣門。武穆九京,寧忘三嘆?
前涼開繼守孤忠,自軌及華日熊熊。
呂氏龜茲忘主難,忽改麟龍稱霸雄。
此實婆樓羌狄種,彼惟張耳趙箕弓(軌,漢張耳十七代孫。)。
夷夏殊心秦越判,貞邪分軌馬牛風(fēng)。
秦川沒腕涼倚柱,東歸福地頗相同。
適逢時亂依偏阻,一樣邀天得始終。
報國寧家方戒子,聞傾入援豈為躬。
卑辭誘趙俱權(quán)計,假道于成或至衷。
長寧奪曜初墻鬩,天錫戕玄乃卒窮。
暴尸輿襯繇身作,晉侍秦侯賴祖功。
可憐大豫思捲土,一姓難興枉就戎。
光平三寇雖容易,豈虞三子自相攻。
紫閣才登東閣繼,挽車方下素車蒙。
一紀天王空浪竊,何如五世晉西公。
⑴ 張實,時長安謠曰:“秦川中,血沒腕,惟有涼州倚柱觀。”光欲留龜茲,鳩摩羅什曰:“將軍但東歸,中道自有福地?!?/div>
⑵ 光子紹,自殺于紫閣。超弒纂琨華東閣,纂被擊下挽車。隆降后秦,素車迎道旁。
三涼何以合紀?自前后涼亡,而涼分為三矣。西涼李皓,漢李廣苗裔昶之子也,據(jù)河右,傳歆、恂,北涼滅之。南涼禿發(fā)烏孤,鮮卑別種思復(fù)鞬之子也,據(jù)廣武,傳鹿孤、傉檀,西秦滅之。北涼沮渠蒙遜,匈奴沮渠王后也,據(jù)張掖,傳牧犍,魏滅之。然北涼始于段業(yè),業(yè)臣于后涼,蒙遜與皓又臣于業(yè)者。皓知尊晉,史無貶辭。蒙遜殺業(yè),直斥為弒?!洞呵铩分x立矣。皓之尊晉者何?安帝義熙元年,皓遣使上表。三年,復(fù)然。是時天下無王久矣,西涼之表,誠空谷足音也。遷都酒泉,不遑啟處,豈不慕召陵、城濮之舉歟?而禿發(fā)沮渠實逼與爭,志業(yè)未成,日暮途索,手誡諸子,無愧前人。子歆嗣牧,苛侈自用,拒臣違母,身死蓼泉。父歉桓文,子蹈襄偃。伯王之事,談何容易哉!禿發(fā)烏孤世雄河西,既取金城,遂為南涼,稱王建都,傷脅而殞。傳弟利鹿孤,三年而卒。傳弟傉檀,兄弟世及,尊父言,賢傉檀也。何賢乎傉檀?檀論辨大略,縱橫靡窮。九州之外,《五經(jīng)》之表,未易才也。既嗣,而稱涼王,鎮(zhèn)姑臧,鷹揚河右,亦既隆隆起矣。其后屢挫于北涼,復(fù)困于夏。西秦乘之,遂以破滅。當其數(shù)攻沮渠也,惟怒蒙遜,不知諸部之叛。既破乙弗,不知西秦之襲。所敵在此,所禍在彼。一人之身,勝敗以時,廢興亦各有命歟。然傉檀前救熾磐,終得鴆杯之報。女為磐后,與兄虎臺,俱因圖父仇而授命,強虜無繼絕之仁,婦人懷宗國之志,良足悲矣!至于沮渠蒙遜,既滅西涼,復(fù)促南涼,不第中夏之戎首,亦腥群之敗類也。跡其初誘建康太守段業(yè)以叛后涼,猶曰呂光聽讒,殺羅仇,為其伯報復(fù)也;后復(fù)譖其從兄男成,令業(yè)殺之,以此激眾反以弒業(yè);甚哉,遜之譎也!以親為餌,視君如棋。兇德迷人,遵何術(shù)歟?在位三十二年,淫穢猜虐,史蓋不勝書焉。子牧犍嗣立六年,而魏破姑臧,面縛歸魏。其弟無諱,據(jù)高昌,奉表建康,拜為河西王,則未知其后何如也。予竊謂李歆死兵,傉檀死鴆,強梁好勝,鮮有不卒遇其敵者。蒙遜殺兄弒君,窮武肆毒,新臺遘變,牖下終全;豈惡積滅身,于夷狄獨不信歟?牧犍歸魏,未幾賜死,不于其身,必于其子孫,良有以夫!予之紀北涼以癉惡也,乃若烏孤兄弟,傳讓無間,豈其有慕于泰伯、諸樊而興者歟?夷進乎華,則亦進之而已。李氏尊晉,厥后乃昌。歆子重耳,仕于北魏,子孫世封周、隋,竟啟唐室。河右肇基,與汧渭岐邠并傳千古。安得以歆之弗負,沒皓之義方哉?
九州名域夷污七,五岳神山狄穢三。
此言百代留孤憤,召陵城濮豈徒談。
何事燉煌空守兔,亦緣西地久如蠶。
十郡三河仍左衽,子歆一蹶委前擔。
南北二涼皆丑類,乘時蹈隙逞饕貪。
禿發(fā)猶知崇友讓,奇才英器表涼南。
造時不競歸乞伏,虎臺兄妹未全憨。
沮渠陰狡真無二,殺兄殘主遂耽耽。
身安牖下誠多倖,女妾男臣心自甘。
天道應(yīng)須還舊德,李花隨地繞纓簪。
中原王氣難久散,重關(guān)百二啟秦函。
除兇雪恥人終出,始為千年洗眾慚。
萬里黃河飛一線,五州棋錯東西面。
大旗日落照孤城,畫角聲低迷故縣。
秦人百二夸山河,明駝騣馬羌唱歌。
硤水淙淙石齒齒,祁連千仞高嵯峨。
白頭父老說前事,舉邊還指戰(zhàn)場地。
射殘鐵鏃半段槍,得來換酒謀朝醉。
馬蘭苜蓿生沙州,荒郵短驛連古溝。
四月寒山催種麥,風(fēng)高六月猶披裘。
夾道鱗鱗見番族,放馬滿山羊滿谷。
天巴歲歲說防秋,未必飲河能果腹。
河西僧人著黃衣,蟻蜉經(jīng)卷銀字肥。
吞針羅什不長見,斗室維摩仍有妻。
或云此輩便其俗,要使羈縻壓荒服。
時平不問燕雀安,防微深恐鼠蛇伏。
前生草地紛請求,閉關(guān)卻謝誠良籌。
豈可鴻溝割項羽,寧容子敬分荊州(前西人請畀草灘,不許。)。
廟堂勝策堅壁壘,得使澄瀾安弱水。
曾無佛骨與仙才,來束單車結(jié)雙軌(弱水離山丹十里,古縣名刪丹。)。
書生落落真自豪,一斗伊涼笑爾曹。
朝來起看雪山雪,夜臥貪窺星漢高。
甘州四山積雪,經(jīng)夏不消。
金瓶新摘“青粿”,萬顆勻圓薦紅玉。
長槍江米壓囊香,聽盡甘州《垂手》曲(歌舞有大、小《垂手》。)。
曲中何曲最斷腸,銀笙吹月出半銜。
尊前鐵石頑司馬,肯教閑淚澆青衫。
經(jīng)年此處似差樂,土房煤甕傾羊酪。
譬如生長作邊人,那識金齏開碧閣(甘州陶工絕少,官廨俱以土覆。)。
衙散清齋一事無,還能憶我前讀書。
鑿空博望出下策,欲將繒幣聯(lián)康居。
繒幣東來千萬軸,單于城畔高粱肉。
單于城去鎮(zhèn)百里。
縱使貳師出渥洼,何如八駿追周穆。
還想子公破月支(張掖即大月支地。),當時壯節(jié)稱魁奇。
而我不煩折一矢,談笑欲狹前人規(guī)。
幾人稱王幾人帝,槐柯蟻蛭真兒戲(張重華、呂光、禿發(fā)烏孤、李皓、段業(yè)、沮渠蒙遜皆于河西僣偽號。)。
重華空上建業(yè)疏,蒙遜解乞《搜神記》。
不知何代何王宮,陰房鬼火遮路紅。
彩虹已逐瓜蔓水,尺碣掛壁夸奇功(龍王廟有西夏建橋碑。)。
看烏西飛兔東走,功名富貴亦何有。
巧鸛當徑啄新蒲,跛羊臥路嚙殘柳。
監(jiān)倉公子無乃愚,不算升斗量錙銖。
作詩索句如追逋,胡為嘐嘐嗤古徒。
我不敢效我友逸,粗了簿書吟抱膝。
虎頭燕頜百不須,坐享清時懶投筆。
⑴ 蘭州渡河而西為武威、張掖、酒泉、敦煌四郡。
⑵ 番族舊屬西人,歲索牧畜,名“討天巴”,邊士防其出入。
⑶ 梨秋熟者曰“金瓶”,谷早登者曰“青輠”,葡萄一種曰“公領(lǐng)孫,”熟時紫圓綠蓋,大小間垂,東南所未見也。
滿江紅·丁卯夏 清末近現(xiàn)代初 · 沈昌眉
咄咄孫郎,曾幾日、稱雄江左。
寧自料、一朝蹉跌,容身無所。
收燼已貽三敗辱,乞援又卷重來土。
五萬人、偷疲到棲霞,乘朝霧。

大河口,耀烽火。
小河口,震鼙鼓。
奈人心厭亂,天心悔禍。
隔陣李陵先戰(zhàn)歿,沖鋒段業(yè)幾俘虜。
支身歸、羞對舊同袍,難為伍。
敷金摛錦疊硨磲,寺閣氤氳近帝居。
金象中宵何事去,空留宮賦唱干旟(前秦遣將呂光伐龜茲。有夜夢金象飛越城外者,光曰:“此謂佛神去之,胡必亡矣?!彼炱浦9舛脤m室壯麗,乃命參軍段業(yè)作《龜茲宮賦》以譏之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