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雨賦 中唐 · 李觀
帝何為乎何謫。
歲何為乎何祥。
水何為乎競火。
陰何為乎乘陽。
易曰。
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。
日月合其明。
今則反矣。
所謂合德者。
變化合其序。
所謂合明者。
進(jìn)退合其常。
今則反矣。
夫君德行乎下。
天德行乎上。
行乎上者下合。
行乎下者上讓。
今世則反矣。
謂之合德則非應(yīng)。
謂之合明則迷向。
豈大人之德。
有時而不合。
天地之德。
有時而用罔。
堯之代九州淪胥。
湯之代天下焚如。
彼二后者。
帝矣王矣。
其有所不合者乎。
蓋所以天道遠(yuǎn)。
人道邇。
不可以知約。
不可以知窮已乎。
客曰非也。
夫堯之德。
合天以仁。
天合亦以仁。
夫湯之德。
合天以時。
而天合亦以時。
故堯曰惟天為大。
惟堯則之。
湯曰伊尹相湯伐桀。
升自陑。
堯所以為帝。
湯所以為王。
其與天地合其德。
與日月合其明矣。
子誣圣人。
吾不取矣。
由是堯之水。
堯民不悲。
湯之旱。
湯民不饑。
故志曰圣人在上。
雹不為災(zāi)。
其是之謂乎。
子何陋矣。
曰噫。
吾聞之。
存不忘亡。
安不忘危。
人君之知也。
又聞一夫不獲其所。
則曰時予之辜。
人君之仁也。
今霪雨彌月。
莫睹天符。
雨陰氣也。
陰疑于陽必戰(zhàn)。
其水乎。
其兵乎。
下民有不獲者乎。
予豈若商之患利。
農(nóng)之憂苗而已乎。
誠有已念也。
夫堯之水。
而人不悲者。
舜禹稷契之在朝也。
夫湯之旱。
而民不饑者。
伊尹仲虺之為臣也。
是雖八年之水。
賢乎三季。
七年之旱。
賢乎二世。
所謂有德者災(zāi)非其眚。
無德者吾見其無災(zāi)而為害也。
故神降于莘。
虢之災(zāi)也。
熒惑守心。
宋之祥也。
二國者厥猶然也。
堯湯之德。
孰曰不動天地乎。